李默没尴尬多久。纪青寒也没能继续冰寒下去。
分别多日,小绿看到老王竟然更加欢快了,“汪汪”欢叫着从纪青寒的怀中跳下,跑到了老王的身边。
老王宠溺地舔着她的小鼻子,又将她从头到脚舔了一遍,然后前腿一抻,便将她护在了肚皮底下,仍然警惕地打量着秀眉紧锁的纪青寒。
“咳,狗的事情,咱就先别管了。”李默干咳一声,对那两条狗的关系早无语了。这种关系的确立,早颠覆了他的价值观。
纪青寒估计也是这个想法,抱臂咬唇看他。她目光的杀伤力太强,李默不敢和她对视,生怕陷进那双醉人的眸子中。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事情问清楚些比较好。便道:“那些……艺人都是韦亚圣找来逗你笑的?”
纪青寒道:“是的,因为被许多刑捕追踪时小绿丢了,我才会一直很不开心。”
李默比划着双手,尽可能强调自己的语气道:“那你……适当笑一下也行呀?那些凡人未能逗你一乐,就或死或残了,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纪青寒这次沉默了比较长的时间,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很多遍。这才满意似地点头道:“本来就无趣,何必让自己强笑?一些蝼蚁般的凡人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终止了。因为再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李默又问:“还有就是几位皇子一直在追捕高蒙,而高蒙说他也不清楚被追的原因。他告诉我。从你这里可以得到答案!”
纪青寒展颜而笑。笔容绽放,云似忽止,雨似忽停,整个世界似乎都因此而寂静下来。她含笑道:“是的。我知道。几位皇子之所以追高蒙,是因为当初在冲击定国钟时,他紧随着我。并在某一时间,在某条回廊上帮我望风来的。”
李默并未插话,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纪青寒道:“回廊内,便是定国钟的所在。而我曾经进入过定国钟内,并拿到了些关系到定国钟归属的东西!”
李默陡然眯起了双眼,道:“怎么可能?定国钟不是属于大金皇帝的吗?”
纪青寒缓步上前。直到与李默相距尺许方才站定。看着他的眼睛,道:“大金皇帝终究会死!甚至有很多人,都不会让他传下定国钟后再安然地死去。所以,只要拿到我手里的东西。也就相当于拿到了半个定国钟的归属权!”
李默深吸口气,分毫不让地与她对视道:“你到底拿到了什么?”
纪青寒哂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那件东西,倒是可以交给你。只是有个条件!”
李默:“我凭什么相信你?”
纪青寒纤柔的左手从袖中伸出,轻轻招了招。小绿欢叫一声,又舍了老王跳入了她的臂弯中。
她这才扬起右手。高举指天。一截莹白的皓腕轻抖,当空打了个响指。然后右手收回,放在耳侧,做出在倾听什么的样子。
“当!”
李默狐疑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听到一声悠悠然。若有若无的钟声穿透了雨幕,从西方传来。又向东方远去。伴随钟声传递的,还有着一股晦涩莫名,无比强大的意念。
纪青寒:“听到了?相信了?想让我再敲第二记,不是做不到,但影响太大了。”
李默眯眼死死盯着她,咬了半天牙才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青寒抚着小绿的脑壳,垂首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道:“让我跟着你,不要抛下我!”
李默的眉毛皱成个大疙瘩,怀疑刚才听错了什么。掏了掏耳朵,无奈道:“我……有老婆了!”
纪青寒探手入怀,李默惊恐地以为她要宽衣解带,却见她掏出来一面小镜子。将镜面对准了李默的脸蛋,她面无表情道:“看!仔细看,你能发现什么?”
李默看着镜中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尴尬道:“好了,我懂了。”
纪青寒满意地点头道:“吃多少饭,自己心里有数。我说跟着你,你可以理解为是在寻求一种保护。”
李默:“你觉得我能保护你?谁又要伤害你?”
纪青寒收回镜子,秀气的鞋尖探出裙摆,踢了踢树根,又指了指上面,道:“要伤害我的,就是这地,这天!我纪氏族老呕血参天,才算出我唯一的生机所在。那就是能在这弹丸一样的星球上,将水晶天星送到我手里的那个男人!”
李默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又听她用一种近似咏叹的语调道:“我来到这个星球很久了,对族老的话也渐趋怀疑。直到水晶天星入手,直到我看到那个男人用出了《皆之源》,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
大雨滂沱的黑夜中,李默和老王对视在一处。一人一狗的目光撞在一起,分明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要么确实有一种叫宿命的东西纠缠了过来,要么……这女人根本就是在鬼扯!
不过李默还是惊异于她也能叫破自己的《皆之源》秘术。也不知是夏晓枫告诉她的,还是这女人本来就清楚。
纪青寒嘴角微弯,抬头道:“决定吧!”
李默没怎么经过大脑便道:“成叫,你把东西拿来吧!”
纪青寒很傲娇地摇着脑袋,道:“等你用时,我自然会交给你。”
李默:“我觉得现在就想用呀!”
纪青寒:“相信我,你现在用不上的。”
李默坚持:“我为什么用不上?”
纪青寒:“你就是用不上!别废话了,走吧!”
说罢伸出手来。好似白玉般剔透的纤指微张,却是好像要玩次握手表示成交的把戏。李默盯着那只柔弱的小手,竟是不敢握下去。
关键是这女人太漂亮,很多事情就变得敏感了。胡嘉给夏晓枫那一下子他可没忘呢,十分不愿在这种时候再让胡嘉多想。就算有十个纪青寒,她再完美十倍,胡嘉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正在此时,他腰间忽然水光一闪,高兰兰带着一身的伤,咳着血杀了回来。一把抓住了那只柔弱的小手,双目神光灼灼道:“你……你……好!我……我,我叫高兰兰。”
李默展颜而笑,隆重介绍道:“这是我一朋友,除了口吃没别的缺点。”
纪青寒落落大方地任由他握着小手,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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