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伟山东坡的灵谷田里正是一派的忙碌景象。
成百上千的外门弟子伏身在谷物之间,细心地寻找着虫子和杂草,然后毫不留情地予以灭杀。
放眼看去,绿油油的田野中一个个小脑袋起起伏伏,时隐时现。
李默居高临下站在山坡处,目光有些无聊地追逐着那些钻来钻去的人头,最后停在了灵谷上。心头暗自评价:这长势不太好呀!
他是干过灵谷田活计的,眼力还算不错。现在已经“混”出来了,自然能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问题——虽然这出人头地有些众矢之的的感觉,但心态还是不错的。
灵谷的长势和附近灵气的浓密有很大的关系。辉伟山算是洞天福地,灵气较别处浓厚一些。只是这处灵谷田已经快脱离辉伟山的范围了。灵气不足,灵谷的长势自然就不好。
白雪衣站在他的身边,正轻言慢语地为他讲解着幻月谷的事情。
辉伟宗先后几次派门人进去探查,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其实幻月谷里的一切简单得超出了想像。
“外面一层幻境,里面则是‘虚真界’!”她打着小呵欠,一句话就将谷里的情况给概括了。
李默从灵谷田收回目光,问:“什么是虚真界?”
白雪衣道:“就是有些秘法、至宝、奇物等等,牵涉到了天道的本源!天道,是不可能容许这些东西存在的。虚真界就是个障眼法,一般都用来保存类似的秘法、奇物等等。天道很笨的,根本绕不过去这个障眼法,于是就找不到那些不喜欢的东西啦,也就不能毁掉了!”
李默想了一会儿,终于弄明白了。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幻月谷里的秘法可能非常强大?甚至是传说中的九秘至高级别?”
秘法共分九大类,称九秘。在九大类秘法中最强的秘法,称九秘至高,或无上九秘。此等修真常识在海神星修真界谁都知道。但就像太阳一般,谁都看得见,谁也没摸过。
白雪衣的大眼睛眯起,左右各斜了一下吴明和黄崇明,道:“要不你以为这俩人为啥巴巴地跑来辉伟宗,且住下就不走了?”
接下来,她又讲了一些典藉里能查到的虚**注意事项,李默听得直点头,也算大涨了见识。
虚真界另外还有一桩好处,就是在其中修行有着事半功备的效果。除了其中的灵气格外充沛,且可能因为是独立小世界的原因,在其中修行很容易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尤其是对于想冲破境界的人,虚真界实在是处妙地。
白雪衣有些得意道:“所以啦,我这次去其实不是争抢秘法,而是闭关修炼的!”
“小白,你好没有出息呀!”李默挠着鼻头,很臭屁地说道。他这次进去,有且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直指秘法!
白雪衣其实挺有师父感觉的,听到徒儿这么没大没小地和自己说话,便板了小脸道:“你准备积年的骨灰了?”
李默的鼻头瞬间见汗,讶然道:“骨灰?什么骨灰?”
白雪衣一副被他打败的模样,道:“没准备骨灰你找什么秘法?师父看你修为沉凝饱满,还是尝试在虚真界冲破到筑基期吧!”
李默有点儿慌了,急急问:“为什么需要骨灰?这和秘法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白雪衣对落井下石打击这个没大没小徒弟的事情很感兴趣。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虚真界其实是虚真法术、虚真阵法、虚真至宝等演化出来的世界!相对于现实,其实并不存在。而虚真界里,唯一真实的,就是要保存的秘法至宝一类。积年骨灰是用来破虚的,你连破虚的材料都没有,又凭什么找到真实?不能首先找到,你不会是想从黄崇明、金光日手里硬抢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也都是在某些传说里看到的只言片语。不过效果很明显,李默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
两人附近的林荫之中,还有十三个人正静等着夜暮的到来。这里其实就是幻月谷,不知千百年前是啥样儿,总之现在看上去只是一片较广大的洼地。
十三个人分别是吴明、陶荣兴、黄崇明、焦木、白船衣、庄怀云、郑马猴、龙十二、秦卓、董小曼、胡城、邓凰、温飞熊。
这些人在林中站得很散。但隐隐也能看出,吴明一帮和陶荣兴一帮离得较近,已成了隐隐的联盟。
最纠结的就是焦木了。他站在一株大树的阴影下,目光阴晴不定。
他来之前可没想到辉伟宗的水会这样浑。只是来了,就走不掉了。他现在敢离开去向秦天守报信,肯定就成了吴明、龙二、黄崇明的公敌。三人联合,当场将之灭杀也费不多少力气。
庄怀云等辉伟宗中立一系都只有筑基修为,明显不值得依靠。其中修为最高的是施钉,有筑基后期修为。只是并没过来,来的是他的弟子,练气后期的董小曼。这是个俏丽多姿的女孩儿,与秦卓谈笑正欢。
看到秦卓那没心没肺地模样,焦木就更不敢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了。
……
当晚霞在西天渐渐被黑暗吞噬时,“农夫”们就下工了。黑压压的人头从田地里汇聚,形成一条乌黑的大龙,蜿蜒着钻入辉伟山中。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尽墨,星光弥散。一轮又大又圆的满月徐徐从东天爬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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