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潜入白冰的神国。靠近神庙时听到人声嘈杂，心头一震。
白冰的神国中几乎没有人类的信徒，谁在那里大声喧哗？
弄不清他不敢大意，隐身悄悄来到神庙门外。
庙门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不大的空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些人蚂蚁般大小，发出的声音却如雷鸣。
仔细看去。
这些人虽然小如蝼蚁，却衣帽齐全，打扮各异，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庙内回音隆隆，听不清说的什么。
在他们中间，站着神国的主神，也就是白冰神魂。
白冰的魂魄并非人形，而是一条黑光油亮，体形粗大，长达数丈的蟒蛇。
蟒蛇盘着身子，高高扬起的蛇头，吐着腥红的信子。
很多小人爬到蟒蛇的身上，拼命拍打着，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蟒蛇缓缓移动了一下，小人站住不住，纷纷掉落，摔到地上。
人群大喊着躲避，生怕被巨大的蟒蛇压到。
轰隆隆的喧哗终于惊动了蟒蛇，一双金色的瞳孔中射出闪闪的寒光，低着硕大的头颅，闪闪地盯着吵嚷不休的人类。
“你们能不能派个代表？万嘴齐张，吵吵嚷嚷，我听不清你们说什么？还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蟒蛇开口了，声如洪钟，在神庙中回荡。
一下便盖过了小人的吵嚷。
人们紧紧捂着耳朵，惊慌失措，蟒蛇说话，在他们听来犹如天雷滚滚。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派代表跟我对话。”
白冰的身体急剧缩小，变成一尺多长的小蛇，声音也温柔缓和了许多。
蚂蚁大小的小人东一伙，西一堆，分为不同的团伙。
团伙商量了一会儿，推出代表。
庙门外的马明远施展顺风耳，终于分辩出他们的谈话的内容。
小人多而不乱，很快理清秩序，整顿好队伍。
按照身份，居住区域，从事的行业不同，推举自己心中最可依赖的代表。
代表们又商量了半天，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白冰的注视下，代表经过几轮辩论，各自阐述自己为了百姓利益而想出来的主张，他们如何向这个怪物做斗争，代表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绝不退缩，为了百姓拼了。
“这些人挺有意思。”
白冰感慨着，人族就是聪明，每个人需求不同，个性不同，总能选出一个人，此人能最大化的代表各个阶层的利益，难怪人族的地位如此重要，即使其他种族比人族拥有强大的力量，惊人的速度，锋利的爪牙，也要臣服于人族的智慧之下。
“您好，请问这位仙人尊号如何称呼？”
一个人越众而出，来到白冰面前深施一礼。
此人一脸正气儿，和其他蚂蚁般的小人比起来，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举手投足一股英雄之气。
白冰身体虽然缩小到一尺左右，跟蚂蚁般的小人比起来，依然是不可逼视的巨型怪物。和小人对立，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心性差的，可能当成昏厥。
人族代表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一脸坦然，仿佛面对是一条普通的蛇。
白冰很欣赏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
“仙人不敢当，叫我白冰就好，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是幽州人氏，名叫何里天。受到乡亲父老的嘱托，特地给大仙交流沟通。”
“何里天，你是幽州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白冰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真相，“这里是我的神国，你们不是我的信徒，按道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的神国中出现的生物都是我的信徒，或者曾经受过我的恩惠的，我是妖族，跟人接触的不多，几乎没有人族的信徒，而且你们的形态很奇怪。”
何里天静静地听着，虽然为人精明，但他不是修士，白冰所说的似懂非懂。
“呶，你看那只飞鸟。”白冰耐心解释，指着庙外那大树上，吱喳叫个不停的小鸟，“它曾经被我从老鹰嘴中救下，所以成了我的信徒，以投影的形式进来，你们呢却是真正的人魂。魂魄咋进我的神国，除非？”
白冰欲言又止。
何里天也傻了，他听不懂所谓的神国、投影啊等修行术语，却隐约明白了自己和其他百姓不再是真正的人了，而是鬼魂。
巨大的悲伤浮现在脸上。
“这么说我们已经死了？”
“死是肯定的，但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神国。难道是我杀的？不可能啊。我自修行以来，从不滥杀无辜。解释不通啊，你稍等一下。”
白冰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否认了。
“我绝对没杀人。”
何里天对白冰拱拱手。
回到代表中间，他和蟒蛇的对话，其他人也听得很清楚，用不着汇报。
代表召集各自选民，转述了何里天带来的消息。
短暂的磋商后，何里天重新来到白冰面前。
说了他们曾经的噩梦般的经历。
他们都是幽州的普通百姓。
几个月前的一天深夜，本是夏末秋初，暑气未消，却突然温度骤降，下起鹅毛大雪。
河流、水井一夜之间冻上厚厚的冰。
鸡鸭猪羊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严寒，一夜之间死的干净。
从此后幽州的百姓犹如活在寒冰地狱，再未见过太阳。
他们用过多种求生的办法，无一例外失败了。
哪怕舍弃家园，背井离乡，也永远走不出幽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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