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钰看着正在拔营的兄弟们手脚麻利地收拾,一扭头就见穿着一身戎装的艾沉沉从另一边走过来。
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上前两步拦住了她,“你个姑娘,换上军装做什么?”
艾沉沉的伤已好了大半,闻言拉了拉腰带,侧首看他,“姑娘怎么了?本姑娘还不一定比你差呢。”
傅川钰对她毫无仪态的动作仍旧没有习惯,一脸嫌弃,“我们是要去打仗的,那么危险,你也跟去?容铮怎么会同意的?简直是儿戏。”
谁知她勾起唇角,笑眯眯地凑近了些,口中喷出的热气都快要扑洒在他脖颈上了。
“危险……怎么?小世子担心我?”
刻意在“小”字上断了句,还加重了些读音。
他被这动作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耳后红了一片,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女人,简直不知所谓!‘世子’就‘世子’,做什么加个‘小’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拿我消遣,我警告你,你快些离开军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艾沉沉看他的样子,笑得伤口都痛了,捂着肚子忍了又忍,“你要怎么不客气?”
傅川钰余光扫到走来的容筝,快步靠了过去。
“容副将,你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个女……你的未婚妻换上了傅家军中的服饰?难不成也要跟着咱们上战场?”
容筝颇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这些天他俩见面必斗嘴,基本都是艾沉沉故意挑逗;他们不累,她听人报告都累了,偏偏每次跳脚的只有傅川钰一人,艾沉沉就站在旁边笑呵呵地听着。
“她去其他地方,我不放心,她只随我们离开,不上战场。”
艾沉沉站在一旁抖了一抖眉毛,一副“快来看呐,我未婚夫多疼我”的炫耀表情。
“你可知……”傅川钰原本张口想说她是一个轻浮粗俗的女子,但又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说他未婚妻的坏话不好,半截又停了下来。
“什么?”
却见艾沉沉伸手抱住了容筝的胳膊,美人半倚在旁边,时常上扬的眉尾唇角,似带着钩子,活像青丘下来的魅狐一般。
“筝筝,容郎,世子跟咱们开玩笑呢,你事情多,先去忙吧。”
声音也宛如陶罐中拉丝的蜜糖一样,惊呆了傅川钰。
容筝点头,“嗯。”
傅川钰:原来每次她就是这样哄骗容铮的。
果然美人怀,英雄冢。
等容筝一走,艾沉沉又笑嘻嘻地看着他了,看得他越发觉得这女人惯会欺瞒、隐藏她的本性。
她却朝他摆摆手,“好了,姐姐不和你玩了,拜拜~”
傅川钰满头黑线,不知道“姐姐”这个词她又是怎么说得出口来的。
……
这是容筝第一次参与正式的两军对战之中,先前应对成阳王突然的袭击不过只是开胃菜,如今才是正席。
还真有“赛前喊话”环节。
傅家军抵达西安城下叫阵,一字一句皆以太子代授旨意为尊,率先将成阳王摁在“反贼”一位上寸步难行。
“蒋康,本打算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们锦州先派人来骚扰西安城,后又命你手下这两个崽子偷袭鹰嘴岴,救了泾阳侯一行,简直坏了本王大计!
今日,若你能退兵离开,不再做朝廷的爪牙,本王既往不咎,他日事成,定给你留一席之地!”
成阳王立在高高的城墙上大声说道。
然而底下的傅家军听得一脸懵逼。
尤其蒋康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分明是邓勇偷袭我们驻地在先,却强行安在咱们头上,你这样的反贼,名不正言不顺,安能成事?望成阳王军中其他兄弟能好生斟酌一番,这样的主子真能跟吗?跟着他真能有前途吗?!”
“住口!危言耸听!”
成阳王一声令下,邓勇率兵出击,两军交战,只见刀剑缭乱,只听铿锵之音,与怒号声、悲鸣声混杂在一起,身在其中,只觉得呕哑嘲哳,非常刺耳。
然而站在战场之外的高山上看着这一幕的几人却就不觉得了。
“我除了参与了几次剿匪,还从未真正的上过战场,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两军对战,实在是激动人心,血脉迸发。”
陈亮亮攥紧拳头,眼睛放光地盯着山下的战场,看着底下的人热血厮杀,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喧嚣着战意。
旁边的谢云宴和容桓则与他截然不同,二人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视线落到傅家军阵前两位少将的身上时……
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但莫名觉得其中一道身影有些熟悉。
陈亮亮把手放在眼上眺望,好奇地问道:“那就是之前叫成阳王恨得牙痒痒的少年将军?有些看不清啊。”
谢云宴也学了他的样子极目远眺,暗暗在掌下眯了眯眼,越看越觉得那道厮杀在前方的身影熟悉,还有他的刀也很熟悉。
刀?!
他蓦地瞪大了眼睛,拼尽全力去看那个少将手上的刀,但他挥刀迅捷凌厉,都快生出残像了,刀光剑影之中根本无法完全看清。
“亮亮,亮亮,你快看看那个人手里拿的刀是什么?是不是你筝姐姐的青冢?”
他急忙寻找身边的帮手,一起看。
陈亮亮一听愣了一下,“谁?哪个?”
“傅家军的那个先锋!”
闻言,他与容桓也立马把注意力放在那人的刀上。
与旁人手里的相比,他手持的刀身长而窄,刀刃反出的光似乎都要比别的明亮而泠然些。
容桓没见过青冢,只觉得此人的刀确实独特,但陈亮亮见过。
“姐夫,好像真是林……筝姐姐的刀青冢啊!它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是从筝姐姐那抢的吗?还是筝姐姐此时在傅家军里头?”
他的话叫身侧两个男人的心更加杂乱无章。
谢云宴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恨不得自己此时长了一双千里眼,他疾步就想要下山去,容桓和陈亮亮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知道青冢对容筝的意义,她曾说过这把刀就是她最好的伙伴。
他不敢去想象这把刀为何会落在别人手里,这么好的一把刀,觊觎它的人该有多少?就算容筝本事大又如何?她毕竟只是个女子。
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她的丈夫,连妻子都没保护好,真不如死了。
他心中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他的灵魂,脚下踩了一块石子踉跄了一步。
“冷静一点,她一定不会有事。”容桓见他这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心中对于这个妹夫最后一点嫌弃也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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