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真是好歹不分,过河拆桥,恩将仇报!”谢母走在旁边气呼呼地吐槽,突然道,“反正这迟早不是北戎就是成阳王的军队要打进来,筝儿,咱们去找云宴吧?我真的好担心他。”
林筝侧首看她,点点头道:“好。”
而杏花村的其他人在村子外逡巡了好久不敢进去。毕竟还是自己的家,之前只是紧急情况,现在林筝和那些官兵都走了,他们便有些想回去了。
一直等到了天黑,他们终于按捺不住,陆陆续续地回了村子。
那空地上的尸体已不见了,但被血染红的土壤却格外的显眼,每个人都不敢走那边经过。
然而没走几步,便有人发现了胡猴子的尸体,身上被戳了好几个窟漏,流出来的血都在他身下积成了一个血坑。
在火把的照耀下,更叫人浑身发毛。
“好吓人,这群官兵下手也太残忍了……”有个女人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这胡猴子就是活该!你们没听见那个屯长说么?就是他给他们说的,咱们村子里有漂亮女人,也肯定是他给那群官兵报信的!不然怎么把咱们村里的粮食钱财都抢走了还会再来的?他背叛了村子,被宰了,能不是活该么?”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想起来了,便都啐了一口后默认了。
王铁牛和弟弟对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他弟弟之前与他们跑散了,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此时见这情景,他咬了咬牙,突然说了一句:
“当时如果村子里的男人都抄家伙和那群官兵拼了,云宴他媳妇儿那么厉害,我们……说不定能把他们全宰了。”
“马后炮,那情形谁敢上?你吗?那你怎么没上?当时只有那群官兵吓人吗?林筝不更骇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下手那般狠厉的。”
王铁锤被这话噎住了,低下了头,没有再做声。
今天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有人随手扔了块破布盖上了胡猴子的尸体,便纷纷回了各自的家。
然而月上中天的时候,一把火苗却从村头一路窜起,慢慢席卷了整个杏花村。
当众人发现的时候,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滚滚浓烟之中,哀嚎声、哭喊声、求救声顿时响彻云霄。经历了两日心惊胆战的人们对这场大火丝毫没有准备,也没有气力去阻止。
甚至他们再晚一步就要像那些运气差的人一样永远留在火海之中。
看着自己的家园在火蛇的翻腾下,逐渐消失,侥幸逃出来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有人甚至衣服都只穿了一半。
“呜呜呜……”哭泣声不知道从何处率先传出来,之后便是成片的大哭。
“简直不是人哪!”
“这哪里是大熙的兵,分明是阎罗殿的鬼啊!”
“为什么他们之前没被林筝杀光!?真该死啊!”
现在每个人都在心里对那群人给予最恶毒的诅咒,甚至于他们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放手一搏,抄起家伙去同林筝一起将这群恶鬼统统杀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如何,他们注定要在这乱世里沦为无家可归的一群人。
……
林筝与谢母打算一路往苌逐城的方向去,当天夜里她们碰巧发现了一个山洞,或许是猎户打猎时休憩的地方。
空间不大,但里头有些稻草和干柴,林筝把黑云拴在洞口,然后生了个火堆。
“筝儿,你换身衣服吧。”
谢母把她之前背的包袱打开,里头收了两人的衣服还有一些干粮。
她翻了翻,突然发现自己匆忙之中还塞了一身谢云宴的旧衣服,“我之前太着急了,把云宴的衣服也带了一身。”
林筝反而拿起来了那套谢云宴的衣服,“这样也好,我换一身男装方便些。”
谢母也瞬间明白了,点点头,“好嘞,娘之后在外人面前就把你当儿子。”
林筝抿唇浅笑了一下,许是因为是旧衣服,已有些缩水了,再加上林筝原本个子就不矮,所以只长了一点,勉强合身。
“我出去找点水,您在这里等我。”
说完,林筝便拎着青冢出去找水去了,其实她系统仓库里如今什么日用品都能拿到,也包括矿泉水,但是她没办法当着谢母的面拿出来。
于是走出了一段路后,她砍了一根楠竹,将竹筒切下几节后装了些取出来的矿泉水;回去的路上逮住了一只野鸡,她又找了点可以吃的野菜,打算带回山洞烤了吃。
两个人的晚饭很简单地就解决了,倒是谢母没想到两个人出来“逃难”的,竟然还能吃上肉,整个人心情好极了。
“筝儿也太厉害了吧,有你跟有个宝贝似的。”
之后的几天她们有时是在客栈过的,有时没有经过镇子便直接露宿野外。
黑云也不能无休无止地载人去跑,而且谢母不经常骑马的人,坐久了马背容易头晕,腰酸,还有大腿内侧磨得生痛,所以时不时她们也会步行,林筝甚至已经在考虑去哪搞辆马车来了。
但是这年头的马车走在路上,真不如单枪匹马来得安全。
“战事一起,苦的只有百姓。”
谢母和林筝刚从官道上转下,眼看着前方有大片成群结队的百姓,互相搀扶着往府城的方向逃离。
他们或许有的是从边城或是青州一路逃过来的百姓,有的可能就是这附近村子里害怕战事波及到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都以为跑到西安去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后,蹒跚地走到了谢母和林筝的面前。
或许是看他俩在战事中还能仪表整洁,面无颓色,且手里牵着马,肯定不是灾民,于是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恳求他们: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我三天没吃饭,都没奶水喂我的孩子了,我怕再这么下去,他就要饿死了,求求你们了,如果有的话,就给我一点儿吃的吧……”
她过来求林筝母女的言行被前面的其他灾民看在眼里,但他们蓬头垢面使人无法分辨出他们浑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谢母看了眼这妇人怀里紧闭着双眼的孩子,瘦得只剩骨头了,一张脸都泛着黄色,眼眶也整个深凹了进去。
碰巧谢母看他的时候,他眼皮颤颤巍巍地睁开了一小点儿,然后就立马没劲地耷拉下去了。
只这一眼,谢母就心疼得不得了,当即没忍住,把包袱里装着的一包干饼子分了她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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