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郡境内,凡巨鹿军所达之处,遵照军令,巨鹿军士卒们拿钱把附近村落的鸡鸭猪羊买来,然后宰鸡杀羊把肉食大锅乱炖,每到开饭,但凡参与练兵的人,每人都分给一碗肉食。
肉食的吸引能力很强,不出三二日,附近百姓一知道能吃肉,蜂蛹来投。
按巨鹿军的布置,东西横跨六七个村的区域,才分有士卒五人,此五人当中,按分工,得有一人负责组织人手构建防御,一人得负责准备木枪木盾车辆柴草等物,还得有人负责专盯纪律,防止人力聚集之后有人欺压乡人,留下练兵的人手,顶多只有两人。
练兵人手只有两人,极限的练兵人数,只有八十人,等其他三个士卒腾出手后,极限练兵人数,也才二百人。
因无法掌控太多人力,而为了吃肉而来投军的人实在太多,巨鹿军士卒们不得不在招满人数之后暂止了征兵,却不想,这不经意间还使人心更安稳了。
那些没有赶上的人,很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那些已经在队的乡兵,则庆幸幸好来的早。当,已投军的士卒认为占了多大便宜一样,对军伍的归属感瞬间变高。
某处,谷场当中,乡兵一百五十多人列队其中,乡兵们站着军姿,站的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周围,有顽皮的孩子在嘻嘻打闹着,一小孩子不小心把石子丢到了队列之中,石子立刻吸引了好几个乡兵来转头去看。
“谁在动?!”教官一脸怒意的走下来,他走到几个乱动的人面前,“你,你,还有你,出列!”
被叫到的人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梗着脖子犟道,“俺站这儿挪都木挪一下……”
教官忍无可忍,“脚没动就是没动?我咋交代的,得站那儿跟木头一样杵在那儿,莫说你头动了,就是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训斥完,教官令军法官把乱动的几人抽了几鞭子以儆效尤。
被抽了鞭子的人很不能理解,他们觉得教官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心中怨气暗生。
于此地,练兵到第三日了,第一日练集散,第二日集合与对齐,第三日,开始练军姿。
站军姿看似简单,实则最难,难在纪律性。
初站军资,乡兵们几乎都在乱动,唯独有一人,有一乡兵瘦瘦小小的。这乡兵平日就是一脸的胆小怕事模样,旁人跟他搭句话,能把他吓的结结巴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这样的家伙,又老实又胆怯还怯场,按说,这种家伙在乡间肯定是那种常被欺负的最最底层的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是此日军姿训练当中,表现最好的人。
自站军姿开始,教官有做演示,也有下去把乡兵们一个个调整好,其他乡兵,站的累了,头痒了,有汗了,鸟叫了,小孩子吵闹了,各种乱动,一动姿势就不对。
只有这个瘦小的乡兵,自教官帮他调整好站姿之后,这人昂着头挺着胸手紧贴着腿,脚跟并拢,直不溜溜的站着。可能是这人实在胆小,教官说,谁手指头乱动一下,眼睛乱瞟一下,就要受罚,别人满不在乎,可这个瘦小乡兵很怕受罚,为免受罚,这人身体紧紧绷着一点不敢乱动。
在一堆摇摇晃晃小动作不断的乡兵当中,这样一个跟木头一样的兵,太显眼了。
两个教官还有军法官走到一旁,他们指着队列中站的笔直不动的那个瘦小乡兵嘀嘀咕咕的讨论了起来,讨论了一阵,似是商量好了,就见,其中一个教官离开了训练场。
片刻后,离开的那个教官去而复返,他手里抱着半匹绿绸子。
就在训练场上,两个教官一人抻绸子,一人拿刀刺拉一声斩断了长长一节。
这般举动,又使得队列中的士卒左顾右盼嘀嘀咕咕起来,教官这会儿不想管了,任由他们去。
绸子裁好后,教官目光扫过队列中众人,他高声说到,“今日操练站姿,你们都有出错,唯有一人,从头到尾无丝毫乱动,因其操练优异,特升其为伍长,以青巾赐之!”
目光移向角落里那个站的跟木头一样的瘦小士卒,“下边,就请此人上前。”
众人都好奇,到底是谁要得此青巾,他们左看右看,好奇的很。
那个胆小的瘦小的乡兵,他根本就不敢想训练最好的人会是自己。
突然,这个胆小乡兵肩膀就被人拍了。
回头一看,是军法官。
胆小乡兵立刻开始紧张了,身体开始发抖,被军法官上前,他以为自己要挨鞭子了,腿都发抖了,几乎要哭了。
“小兄弟,上前去,去领青巾。”
胆小士卒吓得头脑正混乱,已经呆了,根本就没听见军法官的话。
见这家伙在发愣,军法官索性拽着他上台去了。
到台上,胆小反应过来了,被下边一群人瞅着,胆小乡兵更害怕了,浑身不自在,不敢与众人对视,头直往下低。
这时,教官面带笑意的手捧青巾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教官亲手把青巾缠到这名乡兵头上。
教官目视下方,见众人议论纷纷,且很多人明显不服气的样子,教官看在眼里,他笑笑,目光扫过一众乡兵,道,“某升这个小兄弟为伍长长,你们肯定不服,肯定觉得某不公,那某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人家比你们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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