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城外明军牵制,荷兰守军不敢往城中抽调兵力,三方均势很快形成。
科恩派人去安抚土着,效果却刚好相反。
土着自然不懂科恩的谋算,但作为昨晚的受害者,他们更相信自己人,于是纷纷携家带口,前往明军内应势力范围。
这令城内的锦衣卫大喜。
势力膨胀,同样可牵制城内守军,令其不敢全力抗击明军攻城。
而科恩却郁闷得连摔几只花瓶,以发泄对佩德尔那只蠢猪的不满,但对这局势也无可奈何,只好苦等那支主力舰队回航。
在整个战役中,最悠闲的算是袁崇焕。
第一次接到军情后五日,他才率军团指挥部姗姗来迟。
而此时,已有五万余青壮陆续送到,却连一条护城河都没填上。
他还不忘讽刺下茅元仪:“茅止生指挥卫队还行,打这种大仗,最后还不得本指挥来?”
军团指挥部参谋没人附和,神仙打架,很容易殃及凡人的。
高宇顺和茅元仪都没来迎接,而这家伙竟然也没主动去拜访,非常说明问题。
袁崇焕是凭实力单身的!
曹化淳和崔呈秀联袂来到军营,拜见高宇顺和茅元仪。
“曹公公,给洪大人发公文,先运来一些移民了吗?”
曹化淳恭恭敬敬地回道:“禀高公公,已经发公文。”
“嗯,好。”高宇顺表示满意,继续吩咐道,“香料群岛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们可要尽快控制好,再恢复香料生产。”
“是,高公公。”曹化淳和崔呈秀应声领命。
听着两人汇报最近事务快半个时辰,袁崇焕竟然还没来,高宇顺眉头紧皱,不悦道:“这个袁崇焕,真是一点大局都不顾,咱家还等着他来商议战事,竟然狂妄到不来。”
“天底下,除了陛下外,还有人管得住他吗?”茅元仪更加不满。
高宇顺呵呵笑两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圣旨,朝宋献策笑道:“你拿这份圣旨去袁崇焕军营宣读,然后就任军团军师,接管军团指挥部,同时为总政宣官。”
“微臣谢陛下隆恩。”
重新回到人生巅峰的宋献策大喜,有了这份圣旨,就能拴住袁崇焕那匹脱缰的野马。
想到以往被其嘲弄,他几乎快笑出声。
“去吧,去吧,整治完就令他前来商量战事。”
高宇顺之前不拿出这份圣旨,就是等这个时机,好好挫挫袁崇焕嚣张的气焰。
抓青壮行动还在进行,但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旅已调到巴达维亚,两人正与袁崇焕商议攻城事宜,却见宋献策笑眯眯地走进中军大帐。
袁崇焕正要发火,却突然看见宋献策手中捧着圣旨,心中咯噔一下,即刻老老实实地带着李自成两人下跪接旨。
旨其实是给宋献策的,宣读是表明军团不再由袁崇焕一人说了算,今后必须服从大局,不得肆意妄为地行事。
宣读完圣旨,宋献策立马行使自己权力:“袁指挥,请你前往总指挥大帐议事?”
“哪来的总指挥?”
袁崇焕话音一落,宋献策便厉声道:“袁指挥,你敢抗旨?”
“本官哪里抗旨了?”这帽子袁崇焕可不敢戴。
宋献策冷声道:“圣旨和参谋部公文,明确茅元仪率卫队突袭巴达维亚,因你擅自行动,导致战事提前发生,以致于因准备不足而突袭失败,你还说自己没抗旨?”
“本指挥的军团有攻伐南洋诸岛的权力,这不算抗旨!”
见其犹自嘴硬,宋献策并没继续扯下去,而是亮出底牌:“袁指挥,陛下有旨,以茅元仪为巴达维亚战役总指挥,我们军团配合。”
“臣接旨。”
对乾圣的圣旨,袁崇焕不敢不接,也不敢不听,不然会被关黑屋的。
“本军师带来茅总指挥的军令,命我等前往中军大帐商议战事。”宋献策取出公文递过去。
袁崇焕接过公文,只是草草扫几眼,便放在主案上,说:“那我们走吧。”
他可是已想好攻城方案,正要大展宏图时,却被剥夺总指挥权,而且还要再次受到宋矮子牵制,心里非常不痛快。
四人快马赶到中军大帐,同样没人出营迎接。
等大家落座,高宇顺先开场白:“巴达维亚战役,是大明崛起以来最大的硬仗,关系到整个南洋战略,希望诸位精诚团结,打好这一仗。”
随后,他让人取出尚方剑,供在身前案桌上,两眼冷冷地扫一圈,厉声道:“要是有人不听指挥,咱家不介意用尚方剑斩了他!”
由于有袁崇焕在,南洋事务衙门权威性不足,南洋又离大明中枢太远,确定高宇顺坐镇南洋后,乾圣临时赐给尚方剑,以压制袁崇焕这等狂人。
“下官(末将)等谨遵高公公之意。”
在尚方剑面前,没人敢含糊。
震慑了袁崇焕之后,高宇顺便伸手请茅元仪:“茅总指挥,请你主持议事。”
“诸位,据小弗朗机人估计,红夷东印度公司主力舰队,最早会在十天内返回;城中内应因准备不足,执行力上又欠缺一些,内应开城门几乎已不可能。不过,他们依然坚守于城中,必能给红夷人极大牵制。”
介绍完基本态势,茅元仪继续道:“目前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本总指挥想听听各位对战事的看法。”
说完,他还瞧了一眼袁崇焕,这家伙除不顾全大局外,打仗还是靠谱的。
倒是高宇顺先开口:“骆千户,还得想办法与城内联络下,那样双方可互相策应。”
“高公公放心,下官会想办法联络城内。”骆养性也是郁闷之极,好好一份大功竟然没成,这会影响到此后的封爵。
这时,李岩插嘴道:“骆千户,大明的烽火传讯,锦衣卫应该能懂吧。”
“能懂,李旅长。”
“那双方就以烽火简单传讯,城内外进行策应。”
李自成却表示异议:“李旅长,城内烽火传讯,很容易被红夷人利用。”
“我军已夺得岸防炮台,居高临下,通过方位区分,即可破解红夷人的干扰。”
“嗯,李岩所议非常不错,骆千户就负责此事吧。”高宇顺一锤定音。
骆养性立马领命:“是,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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