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卡洛斯过上一把打枪的瘾,范景文又带他们来到另一处训练场。
这里是火炮训练场。
大明新型步兵火炮,正在这里试射。
新型步兵火炮基本定型,重量控制在乾圣的要求内,轻型三百五十来斤,中型也才五百斤多点,重型的不到八百斤。
与新型火枪一样,步兵炮炮管更长也更薄,射程自然更长,射击精度更高。
瞄准装置正在研发中,离成功尚有段时日,只能靠经验瞄准。
另外,还给火炮配上钢制炮车,用两匹弩马拉着即可,机动性基本达到军事要求。
要用来对付高速机动的建奴铁骑,步兵炮移动速度尚嫌不足,却非常适合阵地战。
要是连这都没法令卡洛斯动心,那范景文只好去找荷兰人,威胁他们要将新型枪炮卖给西班牙人,以此来迫他们就范。
在火枪上被狠狠地打过脸,卡洛斯看到新型火炮,没再那么狂妄,非常谦虚地问道:“范大人,这些火枪也是用三号钢铸造的?”
“的确如此,卡洛斯伯爵。”范景文介绍道,“这是三款新型步兵跑,只需弩马拉着,便能跟随大军行进,非常简便。”
炮车在欧洲非常普通,但用优良钢材制造,绝对会被人骂败家的。
可大明就这么豪阔!
火炮试射没让卡洛斯来,京营专门选拔出来的炮手,为大家表演了一通炮射。
这回,卡洛斯观察得非常仔细。
他发现,与新型火枪基本类似,炮管细而长,装药量远超普通火炮,射程长且威力大。
连准度都令人吃惊,因为大明火炮没安装瞄准装置。
卡洛斯抚摸着炮管,受不释手,心里痒痒的,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卡洛斯伯爵,只要双方签订贸易条约,这几款火炮大明也可出售。”
卡洛斯一脸为难,道:“范大人,大明框定的条件,我西班牙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可以商谈啊。”
范景文一松口,卡洛斯立马追问道:“真的吗?范大人。”
“真的。”
谈判场地早就准备好,两方人马一到场,立马开始讨价还价。
“卡洛斯先生,大明可接受部分白银,但黄金和粮食至少得占七成。”
卡洛斯一听,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范大人,我们做不到。”
“卡洛斯伯爵,你不想法去做,那永远都做不成。”
“范大人,黄金是绝对不会拿来买大明商品的。我们在欧洲出售大明商品,皆以白银支付,哪来的黄金啊?”
有圣明的陛下在,你们西夷如何欺骗得了大明?
范景文呵呵笑道:“卡洛斯伯爵,你是欺我大明没见识吗?据本官所知,你们的银币只对外支付,金币才是你们泰西的真正货币,出售大明商品,你们收的皆是金币。”
卡洛斯呆愣片刻,摇着头道:“范大人,欧洲哪来那么多金币,全是谣言。对,绝对是谣言。”
“卡洛斯伯爵,是不是谣言,相信红夷人会给答案的。”
范景文说着话,眼睛还有意无意地往那新型火炮模型上瞄。
“范大人,我们是朋友,不该如此。”
卡洛斯急了,要是大明新型火枪火炮落到荷兰人手上,对本已败势的西班牙来说,那更是雪上加霜。
范景文呵呵笑笑,道:“卡洛斯伯爵,我们圣明的陛下已下旨,要是你们再不签贸易条约,那大明就把新型枪炮卖给红夷人。”
“范大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
听到皇帝真把新型枪炮卖给荷兰人,卡洛斯更急,若成事实,对西班牙来说,绝对是噩梦。
范景文学西夷人摊摊双手,耸耸肩,为难道:“卡洛斯伯爵,大明造了这么多枪炮,可用不着啊。”
“范大人,辽东有东蛮未平,西南还有南蛮叛乱,大明枪炮有的是用场,岂能对外出售?”
范景文饶有意味地瞧卡洛斯一会,一道:“卡洛斯伯爵,你对大明很了解嘛。”
“一点点,一点点。”
见这小弗朗机人还得意起来,范景文即刻厉喝道:“建奴手中的枪炮,可来自你小弗朗机?”
听完翻译,卡洛斯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摆手道:“范大人,东蛮手中枪炮,绝对不是我西班牙的。据本伯爵所知,荷兰与东蛮走得近,应是他们卖给东蛮的。”
“卡洛斯,你蒙谁呢?”
连伯爵的尊称都不叫了,范景文神色也非常不善。
卡洛斯甚是心虚,仍强自保持镇静,摇头道:“范大人,的确是荷兰人所为,与我西班牙无关。”
“七成是红夷人所售,剩下的三成就是你小弗朗机人提供。”
听到范景文连货源比例都说出来,卡洛斯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误……误会。”
范景文冷哼道:“倭人早把你们的交易禀报给大明,卡洛斯,你还想欺蒙吗?”
“不,不是我干的。”卡洛斯吓得身子都哆嗦了。
大明皇帝一言而决,说砍头,那是绝对要砍头的。
见吓也吓够了,范景文神色一缓,淡淡道:“卡洛斯,试完枪炮,你觉得我大明皇帝会把尔等废铜烂铁放在眼里吗?”
卖出去的枪炮,虽然是旧货,但也不至于废铜烂铁啊。
卡洛斯心里吐着槽,却点着头道:“范大人所说极是,大明枪炮精良,绝不是欧洲的废铜烂铁所能比。”
范景文玩味地瞧他几眼,随后一挥手,道:“卡洛斯伯爵,这份贸易条约你带回去,明天再不签,那就永远不用签了。”
外交司的官员上前,将早准备好的贸易条约,摆在卡洛斯面前。
“范大人,这份不平等条约,本伯爵无法签啊。”
卡洛斯都快哭了,在强势的大明面前,他一个破落贵族,哪硬得起气啊?
“卡洛斯伯爵,大明说是平等条约,那它就是平等地条约。”范景文非常爽地笑了,“你说是不平等条约,那就是对大明不敬,对大明皇帝不敬,是要杀头的哟。”
一听要杀头,卡洛斯顿时气馁,但仍哀求道:“用黄金交易,我西班牙真的做不到啊,范大人。郑芝龙那海盗到处抢粮,我们想抢都没地方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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